大秦赋为何不叫大秦帝国—大秦赋 为什么是 赋 不是汉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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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秦赋》作为一部以秦朝统一六国为背景的历史剧,其命名却未沿用常见的“大秦帝国”系列称谓,反而选用“赋”这一具有浓厚文学色彩的体裁名称,引发观众对创作意图的深层思考。本文将从“赋体叙事的史诗性表达”与“汉代文化符号的刻意疏离”两个维度展开分析:前者探讨“赋”如何通过铺陈渲染的文学手法,将秦朝的制度变革与战争场面升华为艺术化的历史长卷;后者则揭示主创团队通过规避汉代确立的“帝国”概念,还原秦朝作为中国首个统一王朝的独特性。这种命名策略既是对传统历史叙事的突破,也暗含对秦政文化价值的重新评估。

赋体叙事的史诗性表达

1、“赋”作为汉代成熟的文体,其“铺采摛文,体物写志”的特征与《大秦赋》的影像美学高度契合。剧中通过长达数分钟的战争长镜头展现秦军箭阵的恢弘气势,这种视觉上的反复铺排恰似《子虚赋》中对云梦泽的层叠描写。在咸阳宫变段落中,导演用慢镜头特写竹简坠地、烛火摇曳等细节,以具象化的物质载体隐喻权力更迭,这正是赋体“穷形尽相”表现手法的影视化转译。当镜头扫过新铸的秦半两钱时,货币特写与六国货币的蒙太奇对比,构成了经济制度变革的赋体式咏叹。

2、从文本结构看,“赋”的问答体传统被转化为剧中多重视角的辩论场景。李斯与吕不韦关于郡县制的廷辩长达二十余分钟,双方引经据典的论战方式,实为《七发》式思想交锋的现代演绎。这种通过人物对话展开历史评述的模式,突破了传统历史剧的线性叙事框架。在展现焚书事件时,镜头交替呈现儒生抗议与官吏执法的对立场面,形成赋体特有的“双向陈辞”效果,使单一历史事件获得多重解读空间。

3、赋体“劝百讽一”的创作宗旨,暗合剧中对秦政得失的辩证呈现。当镜头展现长城劳工的艰辛时,画外音却配以“却匈奴七百余里”的史官颂赞,这种声画对位构成对集权制度的复杂评价。在塑造秦始皇形象时,既表现其夜批竹简的勤政,也不回避坑儒的暴虐,如同《上林赋》在铺陈盛况后转入节俭主题。这种二元并置的叙事策略,使剧作超越非黑即白的历史评判,达成赋体文学特有的张力平衡。

4、音乐元素的运用强化了赋体的韵律感。主题曲采用《诗经·秦风》的“岂曰无衣”为主旋律,但在攻楚战役中改编为交响乐版本,通过音乐变奏实现赋体“一唱三叹”的效果。朝堂场景的编钟演奏与战场鼓点形成节奏对照,犹如《两都赋》中长安与洛阳的篇章对仗。这种听觉层面的赋格处理,使全剧获得文学性的节奏把控,远超普通历史剧的配乐功能。

5、服化道设计暗藏赋体意象系统。秦尚黑的传统被极致化为玄色冕服上的金线云纹,这种视觉符号的密集堆砌,堪比《甘泉赋》对宫殿装饰的夸饰描写。剧中出现的青铜器纹样严格参照咸阳宫遗址出土文物,但通过镜头特写强化其狞厉之美,完成从考古实物到美学符号的赋体转化。就连兵器陈列的仪式性场景,也通过几何构图的反复强化,构成具有赋体特征的视觉修辞。

汉代文化符号的刻意疏离

1、“帝国”概念在汉代才完成理论构建这一史实,是主创拒绝使用“大秦帝国”的关键原因。剧中刻意避免出现汉代确立的“天子驾六”制度,秦始皇出行始终保持“驾四”的周礼规格,这种细节差异凸显秦朝的制度过渡性。当角色提及“四海一统”时,台词刻意回避《白虎通》定义的“帝国”术语,改用更原始的“六合之内”。这种语言洁癖式的处理,旨在剥离后世附加的文化滤镜,还原秦制的原生状态。

2、汉代儒学对秦朝的妖魔化叙事被主动解构。剧中博士淳于越谏分封制失败后,镜头特意捕捉其整理《尚书》残简的特写,暗示秦火并非单纯的文化浩劫。在展现焚书坑儒时,平行剪辑农家子弟因《田律》普及而识字的情节,打破“秦灭绝文化”的单一叙事。这种对历史复杂性的呈现,需要跳出汉代确立的“暴秦”话语体系,“赋”的开放性恰为此提供表达空间。

3、回避“帝国”称谓暗含对秦汉制度差异的强调。剧中军功授爵场景详细展示“斩首晋爵”的量化标准,与汉代察举制形成鲜明对比。当李斯解释郡县制时,背景出现正在拆除的六国界碑,这种视觉隐喻强调秦朝开创性而非继承性。就连小篆的推行过程也被表现为技术性公文改革,而非汉代经学强调的“书同文”文化工程,这种去意识形态化的处理,需要“赋”的具象化叙事来实现。

4、道具符号系统刻意规避汉代元素。剧中出现的所有青铜器均回避汉代流行的博山炉造型,坚持秦式扁壶风格。地图沙盘仅标注军事要塞而无汉代增设的儒家文化地标,连占星仪都采用周制浑天仪而非汉代改良版。这种视觉语言的纯粹性追求,使得“赋”的物质性描写优势得以充分发挥,通过器物考证实现历史祛魅。

5、人物塑造突破《史记》的汉代视角。吕不韦不再是《货殖列传》中的投机者形象,其组织编纂《吕氏春秋》的镜头被赋予文化抢救的悲壮感。就连赵高也获得展现书法才能的片段,打破《蒙恬列传》的宦官定型。这种对汉代史观的有意疏离,需要“赋”包容矛盾的特质来承载多元解读,最终达成“去标签化”的历史再现。

《大秦赋》的命名本质是场精妙的历史修辞实验——以文学体裁为媒介,既重构秦朝的制度想象力,又挣脱汉代建构的叙事霸权,最终在荧幕上完成对“原初中国”的赋体式咏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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